升降机里几个平方的狭窄空间,就是梁琼英的全世界。十年来,不论寒冬酷暑,不论清晨黄昏,她都在驾驶舱里,紧握着开关手柄,操纵着升降机,在建筑工地的高空之间穿梭。
混凝土、砂灰、门、窗、栏杆……她已记不清运载过多少货物了。她的女性柔情在工地隆隆的嘈杂声跟前消失殆尽,但她的母性光辉在这长情的岁月里却更加熠熠生光。
坚强母亲因为爱走上升降机
初春,工地上还不算很繁忙,装满了红砖的几辆斗车等候在升降机跟前。
梁琼英快步绕过脚下的一滩石灰浆,踩上台阶,走到升降机前。“不好意思,让你们久等了!”她微笑着和工人打了招呼,迅速地打开升降机的外笼、内笼,随后,两个工人陆陆续续将两辆斗车推进了轿厢。
梁琼英走入不到一平方的驾驶室内,环视了整个轿厢,确认无误后,关闭好内笼、外笼,扳动了手中的遥控开关,升降机开始平缓地上升。此刻,她的双眼一直凝视着笼外楼层的变化,过了一会儿,她松开了手中的开关,站了起来,“22楼,到啦!师傅们小心一点哦!”
今年49岁的梁琼英,在工地上驾驶升降机已经第十个年头了。门限位、防护门检查、操作台上的红绿按钮的操作等,对于这些,她早就烂熟于心了,“我的家乡,是在南川大溪镇的村子里,两个女儿读中学了,开支大,要多挣点钱,供她们读书啊!”这个务农多年的坚强母亲,听说这份工作可以带来不低的收入,便毫不犹豫来到了建筑工地,跟着师傅学习驾驶技术。
“刚开始,一个人开着升降机到七楼,往下看,一阵胆战心惊。后来,我开到了两百多米的高空,也不紧张了。”梁琼英笑着说。
“灰大姐”寒晨中穿梭高空
凌晨3点半,梁琼英的闹钟响了。她睁开惺忪的眼睛,关了闹钟,窗外漆黑一片。“今天是4点的早班,不能误了!”她猛然想起,赶紧穿衣服,洗脸。
走出工地宿舍,寒风扑面而来,她不禁打了个哆嗦。昏黄的路灯下,影子陪着自己到达了工地,刚好四点,天还没亮。
大楼的主体工程已经完成,工期吃紧,现在要抓紧时间打早灰。梁琼英将钥匙插进了驾驶室的操作台,扭动了钥匙,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
工人有条不紊地将装着砂灰的斗车推进了升降机的轿厢,两侧的内笼缓缓关上了。梁琼英往前扳动着开关手柄,升降机迅速往上升。
“高空驾驶的时候,需要百分百的专注和冷静。”她说,施工升降机不同于日用电梯,载重量、运行速度全由司机掌控,稍不注意,就会发生高空坠落的危险。
冷风从三侧笼壁的空隙里钻进来,空旷的轿厢里寒气逼人。她顾不上冻僵了的手脚,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内笼门、外笼门、舱板门的开闭,驾驶着升降机,穿梭于底楼和10楼之间,将一袋又一袋的砂灰送到了10楼工人的手里。
“我从头发到脚,扑了一身灰,大家都叫我‘灰大姐’了!”梁琼英笑着回忆道,阳光慢慢漏进笼壁,大家的欢笑声洒满了轿厢。
“大蒸笼”里思女心切泪湿襟
骄阳炙烤着大地,到了傍晚,酷热一点没褪去。这天,梁琼英上晚班,从傍晚6点到第二天凌晨6点。
随后,她走进了升降机里,全心投入了工作。“夏天的轿厢完全就是一个‘大蒸笼’啊!”梁琼英说,轿厢的三面笼壁都是铁皮,不散热,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还高。
汗珠子一颗一颗从她的脸颊上淌,她打开了脚下的小风扇,一股小热浪又从身下袭来。一车又一车的瓷砖从1楼拉到了40楼。“我开始头晕目眩了。”梁琼英说,几十个来来回回下来,加上生物钟有点紊乱,自己有点走神了。
她站在笼壁跟前,望着远处的夜色。恍惚间,女儿的身影在眼前浮现。两个女儿都很爱妈妈,每次离家的时候,两个人都抱着妈妈痛哭,不忍妈妈离去。“我好想两个女儿。”她说,和女儿在一起的日子,在记忆里闪闪发光。泪光中,梁琼英猛然清醒了过来。休息了片刻,她又回到了驾驶舱。
凌晨6点,下班了,梁琼英惊讶地看到,路旁东风车里一片空荡荡,自己把这整整一车的瓷砖都拉上去了,“我自己都吓了一跳!”她说,女儿是自己工作的强大动力。
回到宿舍,她倒头就睡,因为,午后1点,她得进入下一场战斗。(见习记者向桂林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