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文学正在修理梅花机械表表芯
修钟表、补鞋子、磨菜刀、编篾条……岁月一页一页地悄然翻过,这些曾今的老行当正渐行渐远。它们见证了科技的进步、社会的发展、时代的变迁。
在大渡口,依然还有这样一些人,他们默默坚守着自己的老手艺,用勤劳的双手为街坊邻里服着务。即日起,本报记者将深入我区大街小巷,用镜头和笔墨记录那些曾在时光里精彩纷呈的老行当……
人物档案
人物:胡文学 年龄:60岁
职业:钟表匠 入行:43年
他17岁开始拜师学习修表技艺,22岁开了自己的钟表维修铺。今年60岁的他在“嘀嗒嘀嗒”的钟表声中坚守了43年,也经历了钟表维修行业从辉煌到门可罗雀的转变。
如今上门修钟表的几乎是清一色的老人家,可他却丝毫不肯懈怠,身处陋巷一方天地,他总是戴着单孔眼镜专注于手中的工作,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境。对他而言,修表除了糊口外,更多的是一种寄托和排解。
他说,送修钟表大多是有历史有故事的,它们在主人心中的分量是金钱难以衡量的,只要看见钟表在走,就好像看到那些记忆在延续。
他说,修理钟表是一门艺术,他希望能凭借自己的手艺让这些钟表恢复活力……
一步都不能马虎,整套流程需要两个小时
胡文学,九怡社区居民,钟表维修铺在九宫庙汽车公交站附近。一张掉了漆的黑色松木维修桌上,井然有序地摆放着米字座、尖嘴钳等大大小小十几种工具。这,便是胡文学的全部家当。从17岁拜师学艺,他已在这个行业里默默坚守了43年。
这些天,待在外面即便不动,时间久了也会汗流浃背,然而坐在椅子上的胡文学,却很沉静。他在右眼的眉梢和下眼睑套上一个单孔眼镜,低着头,左手拿着一块梅花机械表表芯,右手平稳地捏着一把磨得发亮的镊子,小心翼翼地拆卸细如发丝的铆钉,检查维修着表的各个部件。不一会儿,手表里传来“嘀嗒嘀嗒”的齿轮转动声,这均匀、清脆的声音,预示着手里的这块表已经快修好了。
拆表、观察、去灰、洗涤、擦干、上油、组装,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,每一步都马虎不得,一整套流程下来常常也要花费近两个小时。“干我这行,讲的就是眼明手细,表内的机械看似简单但都需要小心处理,各个零部件正确归位,手表才能正常运转,一些小零件如果掉到地上就麻烦了,找都找不到。”
从业43年以来,已修过手表20000多块
上世纪八十年代是钟表维修行业的“黄金期”,胡文学也是在这个时候拜师学习修表技艺。“那时修表行业生意火爆,就像现在火车站附近贴手机膜的摊点一样,修表摊随处可见,最多时有二十来个。”据胡文学回忆,那时二两小面才8分钱,他一天最多能挣10元钱。
“他是个实在人,这几十年我都一直找他修表。”前来修表的街坊周老头对自己的手表“宝贝”不已,“这可是劳力士,我1955年在西藏换的,据说解放前值450块袁大头。”和周老头的情况类似,送到胡文学这里来修的钟表大多有着数十年的历史。
“从业以来,价值30万元的欧米茄也修过,算起来我最少也修过两万块手表。”胡文学说,多年摆摊修表,老顾客也多,人们有什么名贵的手表也敢大胆地放在他那里修。
“虽然现在修表的人越来越少,一个月就赚千把块,但我从不以次充好,做人做事,全凭良心。”
只要看见表在走,就好像那些记忆在延续
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,作为曾经的“三大件”——手表,已经失去了最初校对时间的意义,而成了一种奢侈品。钟表修理匠也陆续改行,修表这一手艺日渐式微。
“手机普及之后,戴表的人越来越少,修表的也就更少了,有时候好几天都修不到一块表,很多老同行都转行去跑摩的、开馆子来支撑。但我没想过。我真的喜欢这份工作,它是一门艺术。”胡文学说。
有时,胡文学会遇到几个特别着急的学生,告诉他明后天要考试了,询问手表能不能修好。“看着学子着急的面孔,我就觉得我的坚持有价值。”胡文学这样说。
胡文学说,自己能坚持下来最重要原因是:“我的常客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,他们最大的已经快80了,最小的也有40来岁,那个年代的人把表当一种往事的寄托。有的是结婚时买的,有的是父母送的,有的是挣第一份工资买的。”
和钟表打了43年交道,胡文学非常清楚它们在主人心中的分量,“是金钱难以衡量的。所以,哪怕手表过时了,但他们只要看见表在走,就好像看到那些记忆在延续。而我,希望能凭借自己的手艺让这些钟表恢复活力。” (记者 李楠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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